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名字与艺术大师徐悲鸿紧紧连在一起,湖南浏阳人廖静文女士一生,构成了一个完美女性的代名词。她曾任第七届全国政协委员、第八届全国政协常委,现任徐悲鸿纪念馆馆长。半个多世纪以来,这位从湖南走出去的女子,一直为世人所关注。
1953年9月,徐悲鸿去世后,廖静文将徐悲鸿的1200余件作品以及收集的唐代至今的1000余件美术作品、书籍、画册等贵重资料全部捐献给了国家。1973年,廖静文女士向提出了重建“徐悲鸿纪念馆”的请求,获得主席批准。纪念馆建成后,她天天到馆,风雨不误。馆里的大小事务她都亲自过问,中外来访的朋友和观众,她只要有时间,都会热情接待。她还在馆内建起了“徐悲鸿画室”,聘请美院教授执教,为国家培养艺术人才。此外,每年纪念馆都要挤些钱捐给“希望工程”,扶助那些贫困家庭的孩子……当时不少好友劝她,儿女还小,应该考虑自己和孩子今后的生活问题,况且徐悲鸿在许多画里都写了“爱妻静文”的名字,应该为自己留下一部分,廖静文却说:“这些作品和藏品耗尽了悲鸿毕生的心血,凝聚了他对国家和人民深沉的爱,我能据为己有吗?不能,决不能!”
廖静文和徐悲鸿的两个孩子徐庆平和徐芳芳曾分别在法国和美国留学,一个学习艺术,一个学习管理。她说,因为自己没有任何积蓄,两个孩子在外读书十分辛苦,回来的时候,儿子的头发脱落了许多,女儿脸上的皱纹比她还多。想起这些,廖静文至今仍感觉很愧疚。
徐悲鸿去世的时候,廖静文只有30岁,一个年轻的女人独自走在漫长的人生路上。我决定不去触及那一部分,出于对廖静文的尊敬,也出于对徐悲鸿的尊敬。但是她主动谈起了一段徐悲鸿以外的感情经历。当时我只是问她,这一生有没有遗憾。我的意思是,她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徐悲鸿,自己的理想并没有实现,是不是感到遗憾。没想到她说,是有遗憾,而这份遗憾竟是一段徐悲鸿以外的情感经历在一次外出的火车上,廖静文和她的孩子们结识了一个年轻的解放军军官,他和廖静文一家成了朋友。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他终于鼓足勇气向她表明爱意。廖静文被他的真诚所感动,接受了他的感情,但是,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廖静文感觉对方并没有像承诺的那样,理解并尊重她对悲鸿的感情。在失望中,他们离婚了。
廖老说,她永远铭记徐悲鸿早年赠给她的一首小诗:“灯灰已入夜,无计细相思。魂已随君去,追随弗不离。”半个多世纪了,他们就是这样魂魄相守,不离不散,为艺术倾注了毕生心血。廖静文说:“我把整个生命都放在了纪念馆。从1957年徐悲鸿纪念馆建成,一直到今天,40多年一直没有离开过它。”
廖静文1923年出生在湖南长沙县双江镇团山村铁向坡组的一个贫苦知识分子家庭。6岁时全家迁居长沙,先后在长沙市十一小学、周南女中读书,随后参加抗日文艺活动,1939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曾任中央美术学院图书馆管理员,1940年到重庆后,在院长办公室做助理。
年轻时,廖静文的理想是成为像居里夫人一样的科学家。1943年,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成都金陵女子大学化学系。那时,她和所有姑娘一样,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周末的时候,悲鸿就会来看她。傍晚,他们一起在月光下散步,有时坐在路边聊天……
一年后辍学回到中央美术学院,继续协助徐悲鸿工作。廖静文说:“一个人决定放弃自己的理想是不容易的,是他感动了我。”1946年1月,她与徐悲鸿结婚。1946年8月,徐悲鸿出任北平艺术专科学校校长,偕她北上居住在北平。提起那段时光,廖静文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她说,那是她一生中最轻松、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但是生活是不公平的,它让悲鸿生病……”1953年9月26日,徐悲鸿因患脑溢血病逝。廖静文和徐悲鸿在一起生活了仅仅7年多的时间,感情却十分深厚。徐悲鸿曾不止一次地说:“我真正找到了我所爱的人,除了你,没有人会对我有这样的爱情。我要把我最珍爱的东西都送给你。”因此,他在许多作品里都写下了“静文爱妻保存”。
徐悲鸿逝世后,为了感谢党和国家对徐悲鸿的关怀,廖静文就将徐悲鸿留下的1200余幅作品,及徐悲鸿收藏的唐、宋、元、明、清和近代著名书画1000余幅、图书、图片、碑拓、美术资 料等万余件全部捐赠给国家文化部,并捐出了北京的一套寓所以建立徐悲鸿纪念馆。当时不少好友劝她,儿女还小,应该考虑自己和孩子今后的生活问题。况且悲鸿在许多画里都写了“爱妻静文”的名字,应该为自己留下一部分。廖静文在《徐悲鸿一生———我的回忆》中写到:“这些作品和藏品耗尽了悲鸿毕生的心血,凝聚了他对国家和人民深沉的爱。我能据为己有吗,不能,决不能!”
廖静文和徐悲鸿的两个孩子徐庆平和徐芳芳曾分别在法国和美国留学,一个学习艺术,一个学习管理。她说,因为自己没有任何积蓄,两个孩子在外读书十分辛苦,回来的时候,儿子的头发脱落了许多,女儿脸上的皱纹比她还多。回忆这段历史,廖静文至今仍感觉很愧疚。
1953年,位于北京火车站附近的“徐悲鸿故居”作为徐悲鸿纪念馆对公众开放,后因修建地铁,徐悲鸿纪念馆迁址于新街口北大街。国家每年拨款100万元用于展馆的维护和设备更新。保护徐悲鸿留下的作品和收藏被廖静文看作是自己的生命,在最困难的“”时期,徐悲鸿的作品要被销毁。廖静文说:“那时我也不想活了,若真那样,我对不起悲鸿。后来我找到周总理,总理想办法把馆里所有的收藏送到故宫太和殿旁的一个大殿里锁起来,一放就是13年。因为那里面太潮湿了,等再拿出来的时候几乎都发霉了,一些油画上的色块也掉了下来。”
到2003年为止,廖静文还在为修复那些珍贵的油画而努力。她说,还有100多幅没有修好。因为请外国修画专家需要大量外汇,国家不能一次负担,每年拨款40万元。北京市已经在纪念馆旁边新批了一块5000平方米的空地,但需要9000万元,至今还没有买下。“还有1000多幅一级品叠压在柜子里,要是能把新馆建成,就能陈列悲鸿更多的作品,还有那么多古画和书籍。”
1953年为了写好徐悲鸿传记,她再次进入大学读书,到北京大学中文系插班学习。1956年,她利用学校的寒假之便到徐悲鸿的故乡江苏宜兴探访,祭扫公婆坟墓,会见许多亲友,搜集许多有关徐悲鸿的生平资料,还参观了宜兴县县城和许多村镇。1957年,她完成大学学业,担任徐悲鸿纪念馆馆长,并应聘到中央美术学院讲授中国文学史。在工作中继续搜集有关徐悲鸿的资料,为撰写徐悲鸿传记文学做准备,并写出了初稿。“”中她几次被抄家,多年搜集的资料几乎全部被毁,徐悲鸿的墓碑被砸碎,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痛苦。1973年,周恩来总理派人看望她,并亲笔写信与她洽商恢复徐悲鸿纪念馆的有关事宜。1982年,一座崭新的徐悲鸿纪念馆在北京新街口北大街53号矗立起来。她感动得泪如泉涌,无数往事一齐涌上心头。1976年10月,在徐悲鸿墓碑得以修复、纪念馆得以重建的时刻,她执笔重撰徐悲鸿传记,终于在1982年完稿。
1983年,她撰写的26万字的长篇传记《徐悲鸿的一生》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在海内外产生了很好的反响。作为全国政协常委和徐悲鸿夫人,她还积极参加对外文化交流活动,到高校讲授徐悲鸿的艺术和生活道路,并进行书画艺术创作。
廖静文于1992年回故乡湖南省长沙金井视察,为家乡建设作出了贡献,同期为长沙市之浏阳市社港乡改为社港镇,随后为本地一中学浏阳市第八中学题名并赠送对联题词:“书中乾坤大,华里天地宽。”激励着后辈奋发学习,立志改变家乡,为国建设做出贡献。
2003年,廖静文说,为了纪念徐悲鸿逝世50周年,10月将在南京举办徐悲鸿研究座谈会,研究他的艺术思想,他对中国美术以及建立近代美术教育体系的贡献;此外,还要在浙江慈溪市举办他的纪念画展。
廖静文有一保姆为伴,住在北京西山附近。已经80岁高龄的她每天早上7时多起床,然后到纪念馆上班。她说,自己平时没有什么娱乐,因为听力不太好,所以不能看电视和听音乐,有时看看书报。非典时期,她在家画画中国画。廖静文和徐悲鸿的一双儿女也已经年过半百,儿子在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学院任校长,女儿在大学任教授。他们时常会来看她。她说,现在她最大的快乐就是和孩子们在一起。
“家国恩情剪不断,是非真伪寸心知”。廖静文说,人生是复杂的,不可能让所有人了解你,但怎样做人自己明白。“这几十年,国家给了我许多荣誉,我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