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百科词条

徐志摩的诗

徐志摩的诗

太大了,只能选一部分了。

徐志摩的诗集

夜半松风

这是冬夜的山坡,

坡下一座冷落的僧庐,

庐内一个孤独的梦魂;

在忏悔中祈祷,在绝望中沉沦;--

为什么这怒叫,这狂啸,

金鼓与金钲与虎与豹?

为什么这幽诉,这私慕,

烈情的领往你劳何拉增惨剧与人生的坎坷-360问答-

又一度潮水似的淹没了,

这彷取司助冲连徨的梦魂与冷落的僧庐?

海边的梦

我独自在海边徘徊贵友汉史标茶,

遥望着无边的霞彩,

我想起了我的爱,

不知她这时候何在?

我在这儿等待--

她为什么不来?

除著政美找资否夫独自在海边发痴--

沙滩里平添了无数的想思字。

假使她在这儿论才船引责凯测际达伴着我,

在这寂寥的海边散步?

火较鸥声里,

听私语喁喁,

浅沙滩里,

印交错的脚穿踪,

我唱一曲海边的恋歌,

爱,你幽幽的低着嗓儿和!

这海边还不是你我的家,

你看那边鲜血似的晚霞;

我们要寻死,

我们交离抱着往波心里跳,

绝灭了这皮囊,

好叫你我的恋魂悠久的逍遥。

这时限编目英放其四同候的新来的双星挂上天堂,

放射着不磨灭的爱的光芒。

夕阳已在沉沉的淡化,

这黄昏的美,

肉诗天越有谁能描画?

莽莽的天涯,

哪里是我的家,

哪里是我纸的家?

爱人呀,我这般的想着你,

你那里可也有丝毫的牵挂?

她是睡着了

她是睡着了--

星光下一朵斜依的白莲;

她入梦境了--

香炉里孙厂松便袅起一缕碧螺烟.

她是睡熟了-商报课形染毛销-

涧泉幽抑了喧响的琴弦;

她在梦乡了--

粉蝶儿,翠蝶儿,翻飞的欢恋.

停匀的呼吸,

清苍渗透了她的时充待初任英降消完鲁周遭的清氛;

有福的清氛,

怀抱着,抚摸着,她纤纤的身形!

奢侈的光阴!静,沙沙的尽是闪么黑齐进风身顺因亮的黄金,

平铺着无垠,

波鳞间轻漾着光艳的小艇.

醉心的光景,

给我披一件彩衣,缀一坛芳醴,

折一枝藤花贵赵毛振,

舞,在葡萄丛中,颠倒,昏迷.

看呀,美丽!

三春的颜色移上了她的香肌,

是玫瑰,是月季,

是朝阳里的水仙,鲜研,芳菲!

梦底的幽秘,

挑逗着她的心--纯洁的灵魂--

像一只蜂儿,在花心恣助错换天从意的唐突--温存.

童真的梦境!

静默,休教惊断了梦神的殷勤;

抽一丝金络,

抽一丝银络,抽一丝晚霞的紫曛;

玉腕与金梭,

织嫌似的精审,更番的穿度--

化生了彩霞,

神阙,安琪儿的歌,安琪儿的舞.

可爱的梨涡,

解释了处女的梦境的欢喜,

像一颗露珠,

颤动的,在荷盘中闪耀着晨曦!

海  韵

“女郎,单身的女郎,

你为什么留恋 

这黄昏的海边?——

女郎,回家吧,女郎!” 

“啊不;回家我不回, 

我爱这晚风吹:”—— 

在沙滩上,在暮霭里,

有一个散发的女郎——

徘徊,徘徊。

“女郎,散发的女郎, 

你为什么彷徨

在这冷清的海上?

女郎,回家吧,女郎!”

“啊不;你听我唱歌, 

大海,我唱,你来和:”—— 

在星光下,在凉风里,

轻荡着少女的清音——

高吟,低哦。

“女郎,胆大的女郎! 

那天边扯起了黑幕, 

这顷刻间有恶风波——

女郎,回家吧,女郎!” 

“啊不;你看我凌空舞, 

学一个海鸥没海波:”—— 

在夜色里,在沙滩上,

急旋着一个苗条的身影——

婆娑,婆娑。

“听呀,那大海的震怒, 

女郎回家吧,女郎!

看呀,那猛兽似的海波, 

女郎,回家吧,女郎!”

“啊不;海波他不来吞我, 

我爱这大海的颠簸!” 

在潮声里,在波光里, 

啊,一个慌张的少女在海沫里,

蹉跎,蹉跎。

“女郎,在哪里,女郎? 

在哪里,你嘹亮的歌声?

在哪里,你窈窕的身影? 

在哪里,啊,勇敢的女郎?”

黑夜吞没了星辉, 

这海边再没有光芒;

海潮吞没了沙滩,

沙滩上再不见女郎,——

再不见女郎!

翡冷翠的一夜

你真的走了,明天?那我,那我,……

你也不用管,迟早有那一天;

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

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世界上

有我,省得想起时空着恼,

只当是一个梦,一个幻想;

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

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一瓣,

两瓣,落地,叫人踩,变泥……

唉,叫人踩,变泥——变了泥倒干净,

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

看着寒伧,累赘,叫人白眼——

天呀!你何苦来,你何苦来……

我可忘不了你,那一天你来,

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见了光彩,

你是我的先生,我爱,我的恩人,

你教给我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

你惊醒我的昏迷,偿还我的天真。

没有你我哪知道天是高,草是青?

你摸摸我的心,它这下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脸,烧得多焦,亏这夜黑看不见;爱,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别亲我了;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

这阵子我的灵魂就象是火砖上的

熟铁,在爱的槌子下,砸,砸,火花

四散的飞洒……我晕了,抱着我,

爱,就让我在这儿清静的园内,

闭着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头顶白树上的风声,沙沙的,

算是我的丧歌,这一阵清风,

橄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

就带了我的灵魂走,还有那萤火,

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有他们照路,

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停步,

听你在这儿抱着我半暖的身体,

悲声的叫我,亲我,摇我,咂我,……

我就微笑的再跟着清风走,

随他领着我,天堂,地狱,哪儿都成,

反正丢了这可厌的人生,实现这死

在爱里,这爱中心的死,不强如

五百次的投生?……自私,我知道,

可我也管不着……你伴着我死?

什么,不成双就不是完全的“爱死”,

要飞升也得两对翅膀儿打伙,

进了天堂还不一样的要照顾,

我少不了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要是地狱,我单身去你更不放心,

你说地狱不定比这世界文明

(虽则我不信,)象我这娇嫩的花朵,

难保不再遭风暴,不叫雨打,

那时候我喊你,你也听不分明,——

那不是求解脱反投进了泥坑,

倒叫冷眼的鬼串通了冷心的人,

笑我的命运,笑你懦怯的粗心?

这话也有理,那叫我怎么办呢?

活着难,太难就死也不得自由,

我又不愿你为我牺牲你的前程……

唉!你说还是活着等,等那一天!

有那一天吗?——你在,就是我的信心;

可是天亮你就得走,你真的忍心

丢了我走?我又不能留你,这是命;

但这花,没阳光晒,没甘露浸,

不死也不免瓣尖儿焦萎,多可怜!

你不能忘我,爱,除了在你的心里,

我再没有命;是,我听你的话,我等,

等铁树儿开花我也得耐心等;

爱,你永远是我头顶的一颗明星:

要是不幸死了,我就变一个萤火,

在这园里,挨着草根,暗沉沉的飞,

黄昏飞到半夜,半夜飞到天明,

只愿天空不生云,我望得见天

天上那颗不变的大星,那是你,

但愿你为我多放光明,隔着夜,

隔着天,通着恋爱的灵犀一点……

清风吹断春朝梦

片片鹅绒眼前纷舞,

疑是梅心蝶骨醉春风;

一阵阵残琴碎箫鼓,

依稀山风催瀑弄青松;

梦底的幽情,素心,

缥缈的梦魂,梦境,--

都教晓鸟声里的清风,

轻轻吹拂--吹拂我枕衾,

枕上的温存--,将春梦解成

丝丝缕缕,零落的颜色声音!

这些深灰浅紫,梦魂的认识,

依然粘恋在梦上的边陲,

无如风吹尘起,漫潦梦屐,

纵心愿归去也难不见涂踪便;

清风!你来自青林幽谷,

款布自然的音乐,

轻怀草意和花香,

温慰诗人的幽独,

攀帘问小姑无恙,

知否你晨来呼唤,

唤散一缘绻缱--

梦里深浓的恩缘?

任春朝富的温柔,

问谁偿逍遥自由?

只看一般梦意阑珊,--

诗心,恋魂,理想的彩昙,--

一似狼藉春阴的玫瑰,

一似鹃鸟黎明的幽叹,

韵断香散,爷望天高云远,

梦翅双飞,一逝不复还!

半夜深巷琵琶

又被它从睡梦中惊醒,深夜里的琵琶!

是谁的悲思,

是谁的手指,

象一阵凄风,象一阵惨雨,象一阵落花,

在这夜深深时,

在这睡昏昏时,

挑动着紧促的弦索,乱弹着宫商角微,

和着这深夜,荒街,

柳梢头有残月挂,

啊,半轮的残月,象是破碎的希望他,他

头戴一顶开花帽,

身上带着铁链条,

在光阴的道上疯了似的跳,疯了似的笑,

完了,他说,吹糊你的灯,

她在坟墓的那一边等,

等你去亲吻,等你去亲吻,等你去亲吻!

沪杭车中

匆匆匆!催催催!

一卷烟,一片山,几点云影,

一道水,一条桥,一支橹声,

一林松,一丛竹,红叶纷纷:

艳色的田野,艳色的秋景,

梦境似的分明,模糊,消隐,——

催催催!是车轮还是光阴?

催老了秋容,催老了人生!

恋爱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恋爱她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她来的时候我还不曾出世;

太阳为我照上了二十几个年头,

我只是个孩子,认不识半点愁;

忽然有一天--...我又爱又恨那一天--

我心坎里痒齐齐的有些不连牵,

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的上当,

有人说是受伤--你摸摸我的胸膛--

她来的时候我还不曾出世,

恋爱她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奢侈的光阴!

静,沙沙的尽是闪亮的黄金,

平铺着无垠,

波鳞间轻漾着光艳的小艇.

醉心的光景,给我披一件彩衣,

缀一坛芳醴,折一枝藤花,舞,

在葡萄丛中,颠倒,昏迷.

看呀,美丽!

三春的颜色移上了她的香肌,

是玫瑰,是月季,

是朝阳里的水仙,鲜研,芳菲!

梦底的幽秘,

挑逗着她的心--纯洁的灵魂--

像一只蜂儿,

在花心恣意的唐突--温存.

童真的梦境!

静默,休教惊断了梦神的殷勤;

抽一丝金络,

抽一丝银络,抽一丝晚霞的紫曛;

玉腕与金梭,

织嫌似的精审,更番的穿度--

化生了彩霞,

神阙,安琪儿的歌,安琪儿的舞.

可爱的梨涡,

解释了处女的梦境的欢喜,

像一颗露珠,

颤动的,在荷盘中闪耀着晨曦!

乡村里的音籁

小舟在垂柳间缓泛--

一阵阵初秋的凉风,

吹生了水面的漪绒,

吹来两岸乡村里的音籁.

我独自凭着船窗闲憩,

静看着一河的波幻,

静听着远近的音籁,--

又一度与童年的情景默契!

这是清脆的稚儿的呼唤,

田场上工作纷纭,

竹篱边犬吠鸡鸣;

但这无端的悲感与凄婉!

白云在蓝天里飞行;

我欲把恼人的年岁,

我欲把恼人的情爱,

托付与无涯的空灵--消泯;

回复我纯朴的,美丽的童心;

像山谷里的冷泉一勺,

晓风里的白头乳鹊,

像池畔的草花,自然的鲜明.

我来扬子江边买一把莲蓬

我来扬子江边买一把莲蓬; 

手剥一层层莲衣, 

看江鸥在眼前飞, 

忍含着一眼悲泪——

我想着你,我想着你,啊小龙!

我尝一尝莲瓤,回味曾经的温存:——

那阶前不卷的重帘,

掩护着同心的欢恋:

我又听着你的盟言,

“永远是你的,我的身体,我的灵魂。”

我尝一尝莲心,我的心比莲心苦;

我长夜里怔忡,

挣不开的恶梦,

谁知我的苦痛?

你害了我,爱,这日子叫我如何过?

但我不能责你负,我不忍猜你变,

我心肠只是一片柔:

你是我的!我依旧

将你紧紧的抱搂——

除非是天翻——

但谁能想象那一天?

雪花的快乐①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潇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扬,飞扬,飞扬,——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怅——

飞扬,飞扬,飞扬,——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扬,飞扬,飞扬,——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

那时我凭借我的身轻,

盈盈的②,沾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阔 的 海

阔的海空的天我不需要,

我也不想放一只巨大的纸鹞

上天去捉弄四面八方的风;

我只要一分钟

我只要一点光

我只要一条缝,

象一个小孩爬伏

在一间暗屋的窗前

望着西天边不死的一条

缝,一点

光,一分钟。

黄  鹂

一掠颜色飞上了树。

“看,一只黄鹂!”有人说。

翘着尾尖,它不作声,

艳异照亮了浓密——

象是春光,火焰,象是热情,

等候它唱,我们静着望,

怕惊了它。但它一展翅,

冲破浓密,化一朵彩云;

它飞了,不见了,没了——

象是春光,火焰,象是热情。

生  活

阴沉,黑暗,毒蛇似的蜿蜒,

生活逼成了一条甬道:

一度陷入,你只可向前,

手扪索着冷壁的粘潮,

在妖魔的脏腑内挣扎,

头顶不见一线的天光

这魂魄,在恐怖的压迫下,

除了消灭更有什么愿望?

残  破

深深的在深夜里坐着:

当窗有一团不圆的光亮,

风挟着灰土,在大街上

小巷里奔跑:

我要在枯秃的笔尖上袅出

一种残破的残破的音调,

为要抒写我的残破的思潮。

深深的在深夜里坐着:

生尖角的夜凉在窗缝里

妒忌屋内残余的暖气,

也不饶恕我的肢体:

但我要用我半干的墨水描成

一些残破的残破的花样,

因为残破,残破是我的思想。

深深的在深夜里坐着,

左右是一些丑怪的鬼影:

焦枯的落魄的树木

在冰沉沉的河沿叫喊,

比着绝望的姿势,

正如我要在残破的意识里

重兴起一个残破的天地。

深深的在深夜里坐着,

闭上眼回望到过去的云烟;

啊,她还是一枝冷艳的白莲,

斜靠着晓风,万种的玲珑;

但我不是阳光,也不是露水,

我有的只是些残破的呼吸,

如同封锁在壁椽间的群鼠

追逐着,追求着黑暗与虚无!

云  游

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际云游,

自在,轻盈,你本不想停留

在天的那方或地的那角,

你的愉快是无拦阻的逍遥,

你更不经意在卑微的地面

有一流涧水,虽则你的明艳

在过路时点染了他的空灵,

使他惊醒,将你的倩影抱紧。

他抱紧的是绵密的忧愁,

因为美不能在风光中静止;

他要,你已飞渡万重的山头,

去更阔大的湖海投射影子!

他在为你消瘦,那一流涧水,

在无能的盼望,盼望你飞回!

火车擒住轨

火车擒住轨,在黑夜里奔:

过山,过水,过陈死人的坟:

过桥,听钢骨牛喘似的叫,

过荒野,过门户破烂的庙;

过池塘,群蛙在黑水里打鼓,

过噤口的村庄,不见一粒火;

过冰清的小站,上下没有客,

月台袒露着肚子,象是罪恶。

这时车的呻吟惊醒了天上

三两个星,躲在云缝里张望;

那是干什么的,他们在疑问,

大凉夜不歇着,直闹又是哼,

长虫似的一条,呼吸是火焰,

一死儿往暗里闯,不顾危险,

就凭那精窄的两道,算是轨,

驮着这份重,梦一般的累坠。

累坠!那些奇异的善良的人,

放平了心安睡,把他们不论

俊的村的命全盘交给了它,

不论爬的是高山还是低洼,

不问深林里有怪鸟在诅咒,

天象的辉煌全对着毁灭走;

只图眼着过得,裂大嘴打呼,

明儿车一到,抢了皮包走路!

这态度也不错!愁没有个底;

你我在天空,那天也不休息,

睁大了眼,什么事都看分明,

但自己又何尝能支使运命?

说什么光明,智慧永恒的美,

彼此同是在一条线上受罪,

就差你我的寿数比他们强,

这玩艺反正是一片湖涂账。

最后的那一天

在春风不再回来的那一年,

在枯枝不再青条的那一天,

那时间天空再没有光照,

只黑蒙蒙的妖氛弥漫着

太阳,月亮,星光死去了的空间;

在一切标准推翻的那一天,

在一切价值重估的那时间:

暴露在最后审判的威灵中

一切的虚伪与虚荣与虚空:

赤裸裸的灵魂们匍匐在主的跟前;——

我爱,那时间你我再不必张皇,

更不须声诉,辨冤,再不必隐藏,——

你我的心,象一朵雪白的并蒂莲,

在爱的青梗上秀挺,欢欣,鲜妍,——

在主的跟前,爱是唯一的荣光。

“起造一座墙”

你我千万不可亵渎那一个字,

别忘了在上帝跟前起的誓。

我不仅要你最柔软的柔情,

蕉衣似的永远裹着我的心;

我要你的爱有纯钢似的强,

在这流动的生里起造一座墙;

任凭秋风吹尽满园的黄叶,

任凭白蚁蛀烂千年的画壁;

就使有一天霹雳震翻了宇宙,——

也震不翻你我“爱墙”内的自由!

再不见雷峰

再不见雷峰,雷峰坍成了一座大荒冢,

顶上有不少交抱的青葱;

顶上有不少交抱的青葱,

再不见雷峰,雷峰坍成了一座大荒冢。

为什么感慨,对着这光阴应分的摧残?

世上多的是不应分的变态,

世上多的是不应分的变态;

为什么感慨,对着这光阴应分的摧残?

为什么感慨:这塔是镇压,这坟是掩埋,

镇压还不如掩埋来得痛快!

镇压还不如掩埋来得痛快,

为什么感慨:这塔是镇压,这坟是掩埋。

再没有雷峰;雷峰从此掩埋在人的记忆中:

象曾经的幻梦,曾经的爱宠;

象曾经的幻梦,曾经的爱宠,

再没有雷峰;雷峰从此掩埋在人的记忆中。

在哀克刹脱(Excter)教堂前

这是我自己的身影,今晚间

倒映在异乡教宇的前庭,

一座冷峭峭森严的大殿,

一个峭阴阴孤耸的身影。

我对着寺前的雕像发问:

“是谁负责这离奇的人生?”

老朽的雕像瞅着我发楞,

仿佛怪嫌这离奇的疑问。

我又转问那冷郁郁的大星,

它正升起在这教堂的后背,

但它答我以嘲讽似的迷瞬,

在星光下相对,我与我的迷谜!

这时间我身旁的那颗老树,

他荫蔽着战迹碑下的无辜,

幽幽的叹一声长气,象是

凄凉的空院里凄凉的秋雨。

他至少有百余年的经验,

人间的变幻他什么都见过;

生命的顽皮他也曾计数;

春夏间汹汹,冬季里婆婆。

他认识这镇上最老的前辈,

看他们受洗,长黄毛的婴孩;

看他们配偶,也在这教门内,——

最后看他们名字上墓碑!

这半悲惨的趣剧他早经看厌,

他自身痈肿的残余更不沽恋;

因此他与我同心,发一阵叹息——

啊!我身影边平添了斑斑的落叶!

“这年头活着不易”

昨天我冒着大雨到烟霞岭下访桂;

南高峰在烟霞中不见,

在一家松茅铺的屋檐前

我停步,问一个村姑今年

翁家山的桂花有没有去年开的媚,

那村姑先对着我身上细细的端详;

活象只羽毛浸瘪了的鸟,

我心想,她定觉得蹊跷,

在这大雨天单身走远道,

倒来没来头的问桂花今年香不香。

“客人,你运气不好,来得太迟又太早;

这里就是有名的满家弄,

往年这时候到处香得凶,

这几天连绵的雨,外加风,

弄得这稀糟,今年的早桂就算完了。”

果然这桂子林也不能给我点子欢喜;

枝上只见焦萎的细蕊,

看着凄凄,唉,无妄的灾!

为什么这到处是憔悴?

这年头活着不易!这年头活着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