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伺候小姐少爷们,一直到老!
大户人家的规矩,继续养着呗。
奶妈是《红楼梦》出场比较多的一种介于奴才和主子之间的有地位的家人。在旗人家庭也称为嬷嬷,“嬷”即“母之不亲嫡者”,也就是非亲生的母亲。由于奶妈用奶水喂养了小主子,代替女主人们行使抚养职责,古人崇孝,有抚养之恩要以孝道论,奶母自然属于尽孝的范畴之内。因此小主子断奶后也要一直尊敬、奉养奶妈,对她们尽赡养义务,类同生母。当然不可能立刻撵走。
历朝历代无论何时,奶妈的身份都不低。不再哺育小主子的奶娘留下来,除了体现出贵族家庭的诗书礼教,仍然有其一定的职责,只不过这种职责与她们的身份一样,也有其特殊之处。
负责管理主子的日常生活
每一位主子的住处,都有很多日常事务需要料理。拿宝玉的怡红院来说,大丫头和小丫头都要共同承担烧茶炉子、浇花、喂鸟、搬东西、描花样子等杂事、琐事。区别在于,大丫头们多半负责分配任务和监管任务,而小丫头则负责亲力亲为,落实任务。贴身服侍主子的日常饮食起居的则属于主子的亲信或心腹。奶妈即属于此列。
前边说了,奶妈属于高级仆妇,有头有脸,加上年龄大了,贴身服侍的作用就慢慢淡化了。在主子的居所,主要承担管理,监督的作用,相当于所有丫头的总负责人。调教,培训丫头的任务,往往落在她们头上。第二十回,宝玉的奶妈李嬷嬷因为心里不痛快,就可以痛骂袭人,作为第一等丫头的袭人,心里再委屈,面子上也不敢回击一言。
奶妈作为主人亲近的仆人,做事也倾向于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比如湘云的乳母,在湘云议亲的时候,就由她禀告贾母。探春在教训完王善保家的以后,第二天也是第一个让自己的奶娘去打听消息。迎春的奶妈跟着迎春出嫁,迎春在孙家受欺凌的事,也由她第一个将此事先报告给王夫人。
当然,有些主子身边的事也得奶妈亲力亲为,比如宝玉还小的时候,虽然不吃奶了,李嬷嬷晚上还和袭人一起陪侍在外边大床上。宝玉突然想起来见贾芸,李嬷嬷也得亲自传话。再比如,第二十四回,邢夫人骂贾琮“黑眉乌嘴的”,就是责怪他的奶娘没把他照顾好。
这就是说,奶妈只要没退休,许多事情主子还可以问责她。
主子出行,陪护在主子左右
红楼梦书中,迎春姐妹们出门问安或者互相见面的时候,每人都有自己的奶妈和一两个丫头跟随。这个时候,都不能少了奶妈的身影。宝玉出门看望宝钗的病,李嬷嬷就一路陪护,在薛姨妈那里一起吃完饭,事后因为她偷懒,没再跟着回来,但是宝玉一进家,贾母立刻就问奶妈哪里去了。可见,出门陪护主子是奶妈的职责。
湘云的奶妈不仅平时陪着小姐,还跟着湘云长期住在亲戚家。李纨的乳母,不仅在李纨待字闺中时陪着,婚后也跟着主子住进大观园,陪着她继续打发守寡的漫长岁月。
奶妈们跟着主子有什么用呢?其实不难理解,由于有哺育的感情,奶妈知道小姐的一切隐私,被当成长辈和亲信,有她们陪伴,对小姐的意义非常重大,哪怕在异地他乡,也能尽到心理抚慰的作用。
对主子的言行提意见和建议,规劝主子。
奶妈不仅可以教训丫头,主子有错,也可以规劝,甚至批评,听不听是另一回事。
李嬷嬷跟着宝玉在梨香院的时候,就约束宝玉不能多喝酒。赖嬷嬷和宝玉差着几辈,由于她是贾政的奶妈,就可以一本正经地教训宝玉,宝玉也必须恭敬地听着。
总之,妈妈的身份地位是特殊的存在,让人不敢怠慢。
因为有过短暂的“哺育”之恩,这种人情上的牵连可能延续主仆的一生,纵然奶妈退休,回归了家庭,也一样可以经常来主子身边问安,如遇突发事件,比如第五十七回,宝玉突然发病,袭人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叫李嬷嬷,首位需要请教。
奶妈被赋予了部分“母亲”的职责,也因此获得了更高一级的待遇。至于奶妈可以仗着曾经奶过小主子的情谊而道德绑架主家的,这是后话。
贾府里的奶妈妈,都是讨厌的很,有俩个奶妈特烦,一个是贾宝玉的,一个是迎春的,为什么不撵了出去呢?大户人家注重品性,喂过小姐少爷们以后,就把人撵走,有点卸磨杀驴,恩将仇报的意思,在说她们算有功人士了,就是在讨厌也没撵她们的事。
因为有过短暂的“哺育”之恩,这种人情上的牵连可能延续一生,奶妈被赋予了部分“母亲”的职责,也因此获得了更高一级的待遇。
在贵族人家,奶妈应该是享有特殊地位的,毕竟是曾经哺乳过少爷小姐的人。在他们成年之前,主要起到照顾他们的作用。成年后,这样的作用就慢慢淡化了。但地位应该还是高于一般的仆人。这也从另一个方面体现出贵族家庭的诗书礼教,对于老家人还是比较敬重的。这一点从王熙凤对宝玉奶妈和贾琏奶妈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来。
继续哺乳